【博肖衍生】梦玉人引 四十 急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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赵明允终于在麒麟阁被关了半个月，放回至朱雀台。
俗话说，刑不上士大夫，毕竟他身份尊贵，而北成随带的太医替他把脉观察了好一阵子，证实他的确是被下药了，所以才神志不清。
北成内官也在彻查此事，赵明允的一身中衣早就被收去做物证了。在仵作和稳婆的协助下，证实郡主以处子之身离世。
郡主去世的事情，南江无权插手，只配知情。
南江跟过去的臣工都对着赵明允摇头否认，犯下这样的大事，基本是和皇位无缘了。江帝虽然原本是这个打算，但是没想做到这个地步。
他真是喜忧参半，喜的当然是赵明允的跌落，忧的是赵昱礼失去了一位好妻子。他真想好好问问嬴氏，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，无奈事发之后，嬴氏也不见了。
这不应该啊，那么势利的女人之前一直想引起自己的注意，自己不是不知道，只是她虽然极美，却没有韵味。她是既不像孙后这般温柔贤惠，也不像胡婕妤那般娇蛮可爱。这个女人喜欢的只是自己的帝位。
自己答应了这个女人，事成之后，将她赐给赵明允当个侧室，若是赵明允不从，自己便收了她，封号是比胡婕妤还要高一等的昭仪。
大概，嬴氏已不在人间了。
对方这么霹雳行事的手段，郡主都能下得了手，能留她那个闲杂人等吗？
江帝悠悠地品了一口手中的花茶，眼睛眯了起来，还是没有南江宫里的贡茶好喝，不知道南江那边怎么样了呢？
南江别院。
「喻敛卒，府兵精锐已去了四成。赵未央与言冰云不见踪影。」
这还是北堂墨染快马赶往南江途中收到的急件。当他赶到的时候，有想过不好的状况，但是眼前的这幕让他有点无法接受。
别院剩余的人在清理着院子里的尸体，大家都是一副悲戚的表情，仿佛下一刻就能抱头痛哭。
院子里的腥味儿，北堂墨染自然是熟悉得很。凭君莫话封侯事，一将功成万骨枯。难道为了某些人的阴谋诡计，真要牺牲这么多不相干的人吗？
北堂墨染一路奔驰，来到喻敛的坟前，眼泪已是止不住的流，他与喻敛多年的主仆关系，已经不是简单的主仆可以形容，喻敛更像是他的一位亲如家人的长辈，一位谆谆善诱的挚友。
“你放心，我定会在你面前手刃仇人。”
北堂墨染倒酒以祭，通红的双眼中尽是杀气与愤怒。
他就这个样子，走进院子找张小凡，张小凡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大跳。
北堂墨染语气里听不出一丝情感，像个木偶。“张小凡，到底是怎么回事，你给我一字一句说清楚了！”
张小凡此时黯然道：“我也是被几个婆子从后面的暗室刚接出来一天的。那天晚上，冰云待未央儿吃饱，哄他睡下，听见外面有动静，就带我躲了进来，让我无论如何都不要出来，后来……后来……”
北堂墨染不说话，歪着头，努了努嘴，抬起眸子紧盯着他，张小凡战栗了一下，这样的北堂墨染是他从未见过的，他接着说道：“后来的事情，我也是听下人们说的，闯进来的人只杀兵士，没有伤害下人。但是那些人杀了未央儿的奶妈，把未央儿抢走了。”
“所以，云儿是去找孩子了吗？”
张小凡点了点头，北堂墨染沉思良久，起身，吩咐留下一半的兵卫继续保护张小凡，自己带上剩下的人骑上马儿往东梁赶去。
半个月后，北堂墨染带领轻骑奋勇作战，夜奔突袭，斩杀驻扎在东梁边境伺机窥探的北成将士两万余人，同时一面继续寻找着言冰云和孩子的下落。
北堂墨染终觉得纸包不住火，决定亲自前返回南江一趟，找赵明允面谈。
江帝三叔侄还是返回南江了，因为眼前北成的重点不是放在郡主这事儿上，北成败于东梁的战事，让北成的李璃不得不集中精力，处理与东梁交界的事，况且，已经查实的一系列证据都证实赵明允不是凶手。
等到赵明允回宫忙完一系列的事情，赶到别院时，只看到大腹便便的张小凡和神情凝重的北堂墨染。
赵明允心中是有不祥的感觉，可他不愿意去面对。
“云儿和未央儿，不见了。”还是北堂墨染先开的口。
赵明允沉默了，刚开口声音有点哽咽。“是被抓走了还是……”
旁边的张小凡也护住了肚子，坐在赵明允身边，他看着赵明允异常的安静，自己担心，更担心赵明允会崩溃。
“我派出去的探子没有给个确信，只是说大人和孩子可能是分开的。这次郡主之死究竟是谁干的，我还没有查清楚，但是别院这事，的的确确是有心之人用调虎离山计，好把我从万国宴引开的。”
北堂墨染又道：“我听闻，李璃对你似乎只是软禁着，好吃好喝待你，像在刻意等着某个好时机，所以我也没有派人来西渝，不要怪罪我呀。”说罢浅浅笑着看着赵明允，像是在撒娇。
赵明允听了言冰云和未央儿的消息，还不算太坏，心情也没那么低落了，看向北堂墨染的这副神态，颇为受用，扬眉说道：“李璃这是要上天啊，女儿死了还想着犯你们东梁。”
北堂墨染冷笑道：“这些日子，我前思后想，觉得李凝之死可能只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引子……还有一种可能，死的有可能不是李凝。”
“抓冰冰和未央儿的不会是他吧，可能是赵兴峑趁火打劫。”
北堂墨染挑挑眉，对赵明允投以赞许的目光。
北堂墨染言语中对赵兴峑有几分鄙夷。“老了就要服老，他也知道损阴德的事儿做多了，下了阿鼻地狱会永世不得翻身。我院里的人，除了我的府兵和奶妈，他一个下人都没动，以前火烧东宫的气势哪里去了呢。”
张小凡起身要给他俩倒茶，被赵明允拉住了。
赵明允看着身边的张小凡，眼神中满是关爱，但是疲惫之态尽显，他这些日子以来经历的事情比前二十年经历的都复杂。赵明允扶住张小凡的腰，向北堂墨染说道：“我不放心派我身边的那些人照顾小凡，只有麻烦你了，这次你也损失惨重，原本不应该在这个节骨眼上再麻烦你了的。”
北堂墨染摇了摇头，说道：“咱们之间牵绊太多，事到如今，不是说什么麻烦和帮忙就能扯得清楚的。”
说完，赵明允与他皆是红晕飞颊。
赵明允的红晕倒是很快消散下去了，可是北堂墨染的红晕却一直在，他又像平常喝醉酒一样开始肢体不稳了，一时跌坐在桌子旁，用手支撑着脑袋。
赵明允见状，生气道：“你怎么现在酒不离身了？”
“我没……饮酒……”
“那你……”赵张二人去扶他时，发现他周身烫的吓人。赵明允连忙叫了苏大夫进来。
结果苏先生戴着个棉布的面罩进来，一股浓浓的艾草味道。
苏先生马上从随诊箱里拿出两个艾绒面罩和艾草药包，递给了赵明允。
赵明允看了看张小凡，向苏大夫问道：“他能用吗？对身体会有不好的吗？”
苏大夫点点头，说道：“戴着吧，有利无害，他戴着是最要紧的。”
苏大夫一面替北堂墨染诊治着，一面说道：“王爷凯旋之后，每天或者隔天身子总会发热，虽说是身子劳累，但是症状和北成和大梁最近泛滥的鼠疫相似。”
“鼠疫？”
苏大夫点点头，继续说道：“王爷从笃州回来之后，这个症状时有时无，每日都是定时服药的，今日还未遵循。”
